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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76】流言蜚語掙紮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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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76】流言蜚語掙紮無果

“母親。”

穆國公府正門前,穆國公夫人正低著頭,兩手交差的握著走來走去,雙眉緊鎖嘴唇緊抿,表情凝重眼神也很是覆雜,聽到長子的聲音猛然擡頭,看著依次走下馬車的幾個孩子,急聲道:“你們幾個孩子可算回來了。”

“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穆昊宇難得見到自家母親如此焦躁的一面,不得不往壞的方面想,莫不是他們去明月湖這段時間,府中發生了什麽大事。

“走,快些跟母親去福祿院拜見你們的祖母。”穆國公府雖說治家嚴謹,這外院之中卻也不是正經說話的地方,穆國公夫人只得強行壓下心中的種種疑問,將幾個孩子往穆老夫人的院子領。

也不怪穆國公夫人會露出這般凝重的表情與覆雜的眼神,實在是她們妯娌三個今日陪穆老夫人逛街,臨回府的時候,大街小巷都在傳宓妃跟楚宣王世子是一對兒,還說楚宣王世子在明月湖當眾揚言說宓妃是他的女人。

女兒家的清譽是何等的重要,別說穆老夫人聽了這樣的話,當場就怒了,提著拐杖就要揍人,就連她們這三個做舅母的聽後都臉色大變,若非是修養好,只怕星殞城內又要多一樁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故,她們陪著穆老夫人趕緊回了府,剛把穆老夫人送回福祿院安置好,又遇到同樣聽聞了此事氣得不輕的穆國公三兄弟,事情就變得越發的亂了。

好在氣憤過後,冷靜下來的穆老夫人沈得住性子,在沒有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她既不能跟外面議論這件事情的人鬧,也不能憑一時之氣憤跑到楚宣王府去鬧,一方面她要了解真相到底是怎麽樣的,另一方面也趕緊吩咐穆二夫人親自去相府詢問。

以溫老爹和溫夫人對宓妃的寵愛,他們夫妻絕對不會白白任由宓妃的清譽受損,更何況今日宓妃去游明月湖,並不是她單獨一個人去的,身邊還跟著三個哥哥以及表哥和表姐,事情斷然不會如同流傳的那般。

“娘,到底怎麽了?”穆月依上前挽住穆國公夫人的胳膊,語氣輕柔嬌婉的道,女兒家的嬌態盡顯,猶如一朵正迎著陽光綻放的紅玫瑰似的。

她可是記得臨出門前,祖母與母親嬸嬸知道他們要去接宓妃游湖,一個個都很是高興的,怎麽回來就變這副表情了。

“你們回來的路上什麽也沒有聽到嗎?”按理說,那消息就跟一陣風似的,瞬間就刮遍了全城,沒道理她的兒子女兒,甚至是侄子侄女兒全都一無所知,毫不知情啊?

“聽什麽?”

“母親氣得不輕,你們幾個都仔細想想,一會兒該怎麽回你們祖母的話。”見得孩子們的表情不似作假,穆國公夫人不禁懷疑,難不成大街小巷流傳的那些消息全都是假的,不然穆昊宇等人也不可能是這樣的表情。

穆月依扭頭看了一眼自家大哥,腦海裏劃過一道亮光,總算是弄明白穆國公夫人說的是什麽事情了。

明月湖距離星殞城本來就不遠,再加上鄭天佑那個渣男又早早的回了城,難保不會傳出一些對宓妃不利的流言,也不怪祖母聽了會生氣。

“還有妃兒跟楚宣王世子是怎麽回事?”她們家那麽好的閨女兒,配誰配不上啊,可不能跟楚宣王世子扯上關系。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這次怕是滿足不了穆國公夫人的美好願望了,陌殤跟宓妃誰也離不開誰,誰也分不開他們。

這倒不是穆國公夫人覺得陌殤不好,看不起陌殤,而是站在她的立場,自然而然就會如同一個母親一樣,她把宓妃當作是自己的女兒,挑選女婿別的差些只要對宓妃好都可以接受,唯獨身體差了不行。

但偏偏陌殤哪裏都好,就是身體不好,如此這般也真不怪穆國公夫人不看好他,不願將他和宓妃聯系到一起。

穆家兄妹幾個面面相覷,頓覺事情大條了,也不排除有人惡意散播謠言的可能,讓得他們的臉色都不禁為之一變。

“大伯母,聽您話中的意思是說,妃兒跟陌殤的事情整個星殞城都傳遍了,而且還傳得很是難聽?”穆昊天蹙眉,他們從明月湖回來,進城之後才分開,陌殤直接進宮面聖,他們回穆國公府,宓妃他們兄妹回相府,挑選的路都是相對距離各自府邸比較近且清幽的小路,倒也真的沒有風言風語傳進他們的耳朵裏。

明月湖畔陌殤的那番宣言,雖然大膽且高調,甚至是張揚到了極點,可若實實在在的被人所傳頌,即便有些出格了,卻也絕對跟‘難聽’二字掛不上鉤,除非是傳言不符實。

原本今日發生的事情,就是瞞不住的,早一點或晚一點都會傳遍全城,穆昊天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膽敢頂風作案,那人這樣挑釁陌殤的威嚴真的好麽?

“是啊,不然你們的祖母和我們也不會這般生氣,還有你們的父親也很生氣,若非是要等你們回來問明原由,只怕都要打上門去了……”穆國公夫人一邊往前走,一邊說著話,說著說著突覺穆昊天的話不對啊,這孩子是怎麽稱呼楚宣王世子的?

陌殤。

楚宣王世子的名諱便是叫做——陌殤。

可放眼整個金鳳國,膽敢直呼楚宣王世子名諱的人,不過一手之數吧,這小子是找死呢還是找死呢?

“你…你你你剛才怎麽稱呼楚宣王世子的?”

“陌殤啊。”穆昊天這話回得,完全就是沒抓住重點,那表情那語氣很是隨意,仿佛本來就該是如此的。

“你們……”也是這個時候,穆國公夫人才發現,貌似楚宣王世子的名字從穆昊天的嘴裏說出來,他們兄弟姐妹竟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這下子她覺得事情超出她的想象了,而且出於女人的直覺,穆國公夫人覺得外面的傳言雖說有誇大不實的成份,但或許有一點還就是真的,她們家的妃兒跟楚宣王世子的的確確是戀人關系。

轟——

天雷滾滾而過,打得她是措手不及。

“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穆月依見自家母親臉色都變了,趕緊出聲安撫。

“母親別急,我們去祖母的福祿院說。”

“是啊大伯母。”

“……”

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局面似是變了軌跡,穆家兄弟姐妹幾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忙出聲安撫,心裏也琢磨著一會兒怎麽解釋宓妃跟陌殤的關系,以及調查是哪些個混蛋造的謠,將某些不實的流言傳得滿皇城到處都是。

“哎,外面傳得那麽厲害,也不知道你們姑父與姑母是否知曉了,可別氣出個好歹來。”

“母親安心便是,紹軒他們已經回了相府,不會有事的。”穆昊宇眸光閃了閃,以宓妃那坦蕩的性子,她既深愛著陌殤,就必定不會對姑父和姑母隱瞞她對陌殤的感情。

至於姑父與姑母接受與否,他就不知道了。

但憑他以往的經驗來看,只要是妃兒表妹喜歡的,姑父與姑母只怕都不會反對,最好的證明不是有了溫紹軒三兄弟了麽。

他們是最疼愛宓妃的哥哥,哪怕明知陌殤的身體很差,甚至有預言他活不過二十二,但因宓妃喜歡陌殤,他們不也都接受了陌殤,認可了陌殤。

哪怕就是他們這做宓妃表哥的,在見過陌殤對宓妃的真心之後,也是不忍心用他身體不好為借口,當理由來阻止他跟宓妃在一起。遂,穆昊宇相信只要他們把話說清楚,即便祖母和父親叔叔他們心中仍有疙瘩,卻也不會太為難陌殤。

“那就好,咱們快些去福祿院,你們祖母該等著急了。”

“是。”

……

鄭國公府·明豪堂

啪——

一個海棠花色白瓷茶杯砸到鄭天佑的腳下,發出清脆卻刺耳的聲響,嚇得花廳裏的人都瑟縮了一下,雙腳不聽使喚的往後退了一步再一步。

“你說,你給本國公好好說道說道,你為什麽要去招惹那個女煞星,有她在的地方你不知道躲遠一點嗎?啊——”

鄭國公穿著一襲深藍色暗紋的袍子,袍身之上繡滿了海水雲紋,黑發梳理很是整齊幹凈,全都束在一個銀冠之中,他的五官生得冷硬,面部線條卻又極為柔和,組成了一張很耐看很有味道的臉孔。即便現在年齡偏大了許多,臉上也長了皺紋,卻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他,擁有著一張很令女人著迷的相貌。

目測他的個子足有一米八左右,許是人到中年的原因,身材已經走樣,且略微有些發福,肚子有些凸出來,破壞了整體的形象,讓得他生生少了幾分名字裏的霸氣,雙鬢已添了一絲白發,目光倒還陰戾逼人,一瞧便知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砸了一個茶杯顯然並沒有讓鄭國公解氣,他又再抓起一個茶壺朝著鄭天佑的腦袋丟了過去,大有一種要砸死他的憤怒感。

哐當——

一聲巨響驚飛花園裏的鳥兒……

從踏進鄭國公府,鄭天佑就一直在挨訓,他低頭站在花廳中央,整個人都心神恍惚,猛然回想起很多關於他和宓妃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事情想得越是清楚,現在的他就越是痛苦。

對於鄭國公對他的訓斥,鄭天佑是一點兒都沒有聽進耳朵裏,就連鄭國公用茶杯用茶壺砸他,他都沒有什麽反應。

眼見那茶壺就要砸到鄭天佑的頭上,站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鄭天嬌嚇出一身的冷汗,沒來得及說話行動就先於她的意識,想也沒想就朝著鄭天佑撲了過去,險險的抱住鄭天佑避開飛過來的茶壺,讓那只茶壺貼著鄭天佑的耳朵砸到他身後的柱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驚險萬分的躲過一劫,鄭天嬌輕喘著氣,面色發白,雙腿一點兒勁兒都使不出來,若非有鄭國公夫人扶住她,只怕就得跌倒在地。

啊——

破碎的瓷片四處飛濺,引得鄭月和鄭欣兩位庶出小姐驚叫連連,躲閃間又撞倒了桌子跟椅子,一時間整個花廳各種聲音此起彼伏,好半晌才消停下來,眼前卻已經是一片狼藉。

“哥…”

鄭天佑猛然驚醒,擡頭正對上鄭國公看向他略顯擔心與後悔的目光,扯了扯嘴角,低聲道:“兒子錯了,請父親責罰。”

話落,鄭天佑掀開袍子,重重的跪到地上,對著鄭國公跪了一個頭,抿著唇不說話。

“哎!”鄭天佑是鄭國公唯一的嫡子,即便他還有一個嫡女,可是女兒如何能跟兒子相提並論,茶壺脫手而去的那一瞬間,鄭國公就後悔了,尤其是看到鄭天佑連躲都沒躲,真是嚇得他不輕。

那茶壺要真砸在鄭天佑的頭上,鐵定是頭破血流,運氣不好砸得正了,估計當場被砸死都有可能。

看到鄭天嬌撲向鄭天佑,兄妹兩人險險的避開了茶壺,鄭國公算是徹底的冷靜下來了。

“父親別生氣,不是大哥主動去招惹溫宓妃的。”鄭國公夫人端木氏乃商賈出身,雖說她與鄭國公的結合不是兩相情悅,夫妻多年卻也相敬如賓,再有端木氏肚子爭氣,先是生下一個嫡子,後又生下一個嫡女,她在鄭國公府的地位幾乎無人能夠撼動。

甭管鄭國公有多少個女人,她是地位最高的,也甭管鄭國公有多少兒子和女兒,她生的兒子和女兒最為尊貴,誰也不敢看輕於她。

鄭國公素來疼愛鄭天嬌,是以這個時候端木氏聰明的沒有說話,而是捏了捏女兒的手,用眼神暗示她向鄭國公撒撒嬌,然後慢慢將今天明月湖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今天你們全都去了明月湖,本國公要聽實話,你們自己商量商量,由誰來向本國公說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鄭國公疼鄭天嬌是沒錯,可眼下他都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哪裏還有心情看女兒聽不聽話,會不會撒嬌?

鄭房,鄭浩和鄭郁三個庶子對視一眼,整件事情他們只知後半段,不知前半段,因此三人異口同聲的道:“回父親的話,我們當時都在太子殿下的畫舫上游湖,前面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都不知情,後面在雅間裏發生的事情,我們倒是可以說上一遍。”

因為他們庶出的身份,不管走到哪裏,只要是在嫡出的面前,他們就是上不得臺面的,跟隨太子殿下走進雅間之後,別的他們或許沒看懂,但卻實實在在的感覺得到,楚宣王世子是在故意的針對鄭天佑。

楚宣王世子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看似雲淡風輕,實際上都暗藏鋒芒,猶如拿著針在鄭天佑的心口上紮,偏偏還讓鄭天佑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那不明擺著是楚宣王世子在替安平和樂郡主報仇麽?

“回父親的話,我跟三妹也只知後半段,不知前半段。”鄭月剛年滿十四,尚未及笄,可是鄭國公夫人卻已經準備為她議親,故,趁著桃花節她才會頻繁的外出,賭一個很渺小的機會。

容貌與才學,她自認不比鄭天嬌差,可是她們兩個人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這便是嫡出與庶出之間的差距。

父親雖然也請先生嚴格的教導她與鄭欣,費盡心思的培養她們,最終的目的無非就是送她們去給人做妾,從而鞏固家族的勢力。

“天嬌,你來說。”於鄭國公而言,除了嫡子之外,哪怕是嫡女也是可以利用的,只要能放到有價值有利於整個鄭國公府的位置上,那他就可以舍棄。至於庶子與庶女,生來便是棋子,誰更有價值,他就更看重誰。

鄭天嬌是他的嫡女,自小便生得聰慧,模樣也生得極好,他花在鄭天嬌身上的心血很多,為了培養好鄭天嬌,他也可謂是用心良苦,好在鄭天嬌並沒有讓他失望,一直以來表現都非常的好。

只待太子殿下,華王殿下與靖王殿下選正妃之時,鄭天嬌也就能派上真正的用場了,太子妃之位鄭國公是不敢想,那個位置若無意外就將是屬於太師府某位小姐的,華王與靖王一直忠心太子,他們二人的正妃之位,若能爭上一個變是極好的。

“是父親。”鄭天嬌自幼深受鄭國公和鄭國公夫人兩方面的教導,雖然極其受寵,性子卻並不刁蠻跋扈,反倒很是成熟穩重,也可說是個心機極為深沈的女子。

她知道鄭國公最討厭什麽,而她如果想要得到鄭國公的寵愛,以及整個家族的看重,一言一行都要三思而後行。

之前被嚇得不輕,回過神之後她就在腦海裏將在明月湖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再三琢磨一遍,這才開口向鄭國公陳述,從頭到尾除了潤色了一個語言之外,她既沒有添油也沒有加醋,一切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語氣在敘述。

在畫舫停下,得了鄭天佑暗示走進酒樓雅間前發生的事情,鄭天嬌的確毫不知情,可在雅間內發生了楚宣王世子給鄭天佑指婚的事情後,趁著鄭天佑失神之際,鄭天嬌就向鄭天佑的隨從詢問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沒等鄭天嬌聽完隨從的話,她就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罵了一句‘蠢貨’。

繼城北狩獵場一事之後,又歷經賞梅宴破陣擺陣之事,鄭國公雖說極其後悔退了相府宓妃的婚事,卻也再三告誡他們,不管在什麽場合,只要遇到宓妃都躲遠一點,切記不要與她發生沖突。

就算鄭國公嘴上不承認,心裏卻不得不承認,當初退婚是鄭國公府的錯,既然是他們的錯,那也就架不住人家報覆他們。所以,遇到的時候主動避開,受點兒看不見摸不著的委屈,總是要比受到實際的創傷要好吧。

鄭國公到底是跟溫老爹同朝為官,打交道多年的,他告誡他的子女見到宓妃或是溫紹軒等人就避開,那是吃定了宓妃兄妹不會主動找麻煩,這便是溫家人骨子裏的血性。

正因為如此,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之後,鄭國公哪怕就是氣瘋了,他吼的也是鄭天佑不該去惹到宓妃那個女煞星,而不是嚷著是宓妃主動找上的鄭天佑。

可見,有時候某些人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父親,今天的事情真的不能怪在三哥的身上,他沒有想過去招惹溫宓妃的,都怪童沁渝那個蠢貨。”要不是那個蠢女人,鄭天佑也不會先是撞到宓妃的槍口上,後又被陌殤點名發狠的收拾。

“那個姓童的女人要是沒死,本國公都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鄭國公一巴掌拍在桌上,氣得牙根直癢。

因著鄭國公夫人端木氏與開安府端木世家有些關系,又因計劃最終決定讓鄭國公府與端木世家結親,這才有端木詩灩兩姐妹秘密來到星殞城,誰曾想鄭天佑跟端木詩灩初次在明月湖相見,就鬧出這樣捅破天的事情。

別說鄭國公惱極了童沁渝那個女人,就是現在活著卻比死更痛苦的端木詩灩和端木薇芙也是腸子都悔青了,你說她們帶誰一起來不好,偏偏就楞是帶了那麽一個不長腦子的,簡直死人都能氣得活過來。

如果不是因為童沁渝那個腦殘的女人,他們就不會跟宓妃杠上,後面的事情也都不會發生了。

“雖然那個童沁渝的確該死,事情也是她引發的,可追根究底相府的人也正等著咱們出錯,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分明就是他們樂見其成,鐵了心要給咱們鄭國公府一個教訓的。”

這一點,鄭天嬌看得分明,鄭天佑亦是看得分明,正因為如此,他才知道宓妃是有多恨他,多想毀了鄭國公府。

要是宓妃知道鄭天佑把她做的事情想成是她恨他,估計恨不得立馬沖進鄭國公府,煽他幾巴掌讓他醒醒神,丫的,你哪知眼睛看出來姑奶奶恨你了,姑奶奶那不是恨你,而是要報覆你,讓你生不如死。

“天佑,你可看明白了。”聽了鄭天嬌這番話,鄭國公感嘆他果然沒有白培養這個女兒,眼界很寬,看事情很分明。

“回父親的話,明白了。”

當陌殤抱著宓妃,揚言說宓妃是他的女人時,鄭天佑覺得他的世界突然就坍塌了。

那一刻,震驚,錯愕,無措,驚慌,憤怒,不甘…種種情緒湧上心頭,他才發現他的心裏一直都是有宓妃的。

他…他其實是愛著宓妃的。

從未有哪一刻,他是那麽的後悔,那麽的後悔,他錯了,他錯得徹底,他不應該因為別人的閑言閑語就厭棄宓妃,不應該惱了別人的嘲笑與奚落就將一切不滿發洩在宓妃的身上,最最不應該與宓妃退婚。

以前那種後悔的滋味從不曾如此的明顯,直到某天有那麽一個男人站在宓妃的身邊,以保護者的姿態維護宓妃,寵愛宓妃,高調且自豪的向所有人宣示,那是他的女人,那一刻,鄭天佑方才知曉曾經的自己錯得有多麽的離譜。

假如時光能夠倒回,他不會看不清自己的心,不會再因為流言而退婚,他會好好的守著宓妃,娶她為妻。

“你既已明白了,可知以後該怎麽做。”宓妃會跟楚宣王世子走到一起,不管是真是假,楚宣王世子陌殤都不是鄭國公府招惹得起的。

那個男人你若真惹火了他,指不定在這星殞城內,他就有膽調集他的獵雲騎將鄭國公府給圍了,剿了。

他親自指的婚,怕只怕他的兒子,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父親,煌寧城不是普通的地方,第二世家也不是普通的家族,我們鄭國公府若是跟第二世家結親實在……”

“好了,你說的為父都明白,可你要知道,楚宣王世子既然已經不容拒絕的指了婚,那麽也就沒有更改的可能性,指不定明天或後天,皇上賜婚的聖旨就會下來。”

鄭天佑一怔,頓時沒了語言。

“今日之事也不能全怪你,先回沈香院去休息,為父現在就出門去找幾個朋友商議一下。”鄭國公能去找的人,自然而然就是依附太子墨思羽和依附龐太師的人,除此之外,他也不指望別人能給他意見。

從頭到尾鄭國公夫人端木氏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仿佛開安府的童家也好,端木世家也罷,陌殤毀了就毀了,滅了就滅了,一點都影響不到她。

“夫人。”

“妾身在。”

“我們還是做兩手準備的好。”起身正要朝外走的鄭國公,突然又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端木氏,道:“不管相府的溫夫人見或是不見你,你趕緊備上一些厚禮去拜訪她,只要她的女兒開口,想來楚宣王世子也不會再堅持一定要將第二世家的嫡長女指給天佑為世子妃。”

端木氏福了福身,道:“妾身明白,這便去準備。”

浩瀚大陸之上的普通百姓是不知道有煌寧城存在的,高門大戶對煌寧城倒是不陌生,卻也無人有緣踏上過煌寧城的土地,第二世家在煌寧城的地位很高,若將煌寧城看作是一個國家,那麽第二世家就相當於親王爵了。

要說第二世家的嫡長女嫁給鄭天佑這個國公府世子爺,算起來還有那麽一點兒下嫁的意味兒。如若不是煌寧城第二世家太敏感,端木氏倒是覺得她的兒子鄭天佑完全娶得第二月桐。

畢竟她這個做母親的也聽鄭天嬌說了,那第二月桐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容貌有容貌,要手段有手段,十足十的符合她挑選兒媳婦的規則,只是以鄭國公府現如今所處的位置,那第二月桐不好娶。

既是為了她的親生兒子,哪怕親去相府要被羞辱一番,端木氏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縱然現在的宓妃配得上她的兒子了,可…往事不可追,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天意。

“父親。”

“還有何事?”

“回父親的話,外面那些流言並不是兒子或是府中之人散播出去的,究竟是何人所為,還望父親讓兒子親自去調查看看。”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鄭天佑自然不想背這個黑鍋。

鄭國公的臉色也是沈了沈,道:“天佑所言有理,咱們不能替別人背黑鍋,以相府父子對安平和樂郡主的寵愛,這樣的流言傳到他們的耳朵裏,只怕天都要被捅個窟窿。”

“女兒以為父親還要加派人手幫三哥調查那些流言的出處,咱們要知道楚宣王世子還牽扯其中呢?”

嘶——

楚宣王世子幾個字讓得以鄭國公為首的鄭家人都倒抽一口涼氣,那個溫柔的活閻王,可不是他們招惹得起的。

事實上,他們也的的確確躺槍了。

陌殤從宮裏出來,太陽已經落了山,留下漫天的紅雲,那些關於他跟宓妃的種種流言也隨之傳進了他的耳朵裏,讓得他當場便怒了。

而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好死不死的,不巧正是鄭國公府,首當其沖的就是鄭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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